刘梓封


从李金国近几年的作品中我们不难发现,他已将西方绘画中的现代意识以及某些视觉元素巧妙的安置在了自己的作品之中。显然他并不抵触西方的艺术形式浸入传统水墨表现,甚至于他自己也会有节制的从西方艺术的语言形式中抽离出恰当的元素为自己所用。但这种借之西法的节制在他的画中往往又显得有些过分克制,或仅付诸于图式构成,或仅行之于色彩与透视关系而已。在他的很多主题性画作中,那画中分界前景与背景的平直分割线,极尽西方现代艺术之构成手法;那浅淡施染的平涂式背景颜色,取于传统色彩布局恰又可作烘托主体之背景,而于平面化图式中显出透视关系。这种浅尝辄止式的东西融合构成出了一种新的微妙的视觉效果,既没有破坏他所固守的味古之象,又依然坚守于中国传统绘画的规制范围之中,同时还有效地打破了传统花鸟画金科玉律般的体裁限制而自成新意,更不会因此而导致画面显得过分趋于西化。

对峙与对视,几乎已成为李金国主题创作中的主要方向。他将这一系列作品归结为自我童年幻象的另一种延续,是其幻想中的各种动物、植物间的情境交流与触碰。但当这样的画面被置于观者面前时,因为画中所描绘内容的情节化,其所具有的故事性、戏剧性也从而得以显现。同时那虽非设置却又疑似潜藏着的隐喻特征亦被挖掘出来,进而成为了他关照现实社会的具有观念性的自我表述。现代意识与观念以这样的一种形式呈现出来,只是将原本花鸟画题材中被忽略的情节化片断作以新的演绎与凸显,在表现物象形态美感这一初衷的同时为其加入拟人化的情感特征。题材依旧是那些题材,翎毛走兽、花鸟虫鱼;手法依旧是传统手法,皴擦点染、干枯浓淡。只是当这些内容结构发生转变后,技术与形式的双重妥帖令画面充满艺术现代性的同时又具足艺术美感。

但凡以花鸟画为主体作当代表现的作品中,观念图式拼贴的作品很多,构图形式化的作品很多,西方语言结构占主体的作品也很多,但仅作喻意表征而又在结构上严守传统技法的却少之又少,显然李金国的作品拥有这样的独立特质。画什么且都由着他,即便古人无之、今人未见;怎么画也都由着他,即便不古不今,但却亦古亦今。不经意的自我情感表达就这样成了具足艺术现代性的“把柄”,传统着而又现代着,非刻意的形式手法反倒拉近了古今与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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