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海探珠
2016-01-29

张德泉


艺术创作中联想和虚构是少不了的,现实中,现成的图画并不多。


工笔画固然要精心渲染,细腻周到,偶用渍水法处理,会显得特别轻松洒脱。


画面不仅要有虚实,而且要有空白,让人感到透气,密处要敢密,疏处要敢疏。


名花奇卉是画中宠儿,而家前屋后的闲花野草,进入画中也会有新颖脱俗的感觉。


构图,古人又叫“置阵布势”,“置阵”是说画面的物体位置与形态要精心筹划,还要考虑画面的气势与动感。


色在中国画的色彩中是一个重要角色,它可以单独运用,代替五色,也可以在五彩竞艳的画面中施展特有的光华。


作画如同做文章,不仅要考虑画什么,还要考虑怎样画,所谓意在笔先立意既定,即已纲举目张,成功一半。


在画面上,红花配上绿叶是很难看的,要想突出瑰丽的红花,叶子色彩的纯度就要降低,或是调一点红色,或是调一点淡墨。


创作需要灵感,也需要激情,灵感和激情有如电光石火,稍纵即逝,灵感来自思考,灵感来自对生活的关注。


绘画不仅需要形象,更需要一种意境,这种意境可以是生活中实境,也可以画家胸中虚构,虚构之意境亦当源自生活。


文艺作品是属于意识范畴的东西,它总是和一定的民族的历史、文化、风俗习惯紧密相联。


外界事物作用于感官,引起一种愉悦,可以称之为美。美是无法用一个永恒的、明确的定义去阐释。社会生活的多样性,自然形态的多样性,决定了审美趣味的多样性;壮烈是一种美,柔情也是一种美;丰富是一种美,单纯也是一种美;绚丽是一种美,典雅也是一种美;热烈是一种美,宁静也是一种美。不同的环境,不同的人群,不同的心境,有不同的需求。


很多人以为构图只是画面结构和形体的组合,对色彩的要素往往不加考虑,色彩能烘托气氛,渲染情绪,表达主题。


画中有鸟,鸟必是主,主体既定,余则为宾,则当簇拥之、附和之、映衬之,宾主融洽,混为一体,方是结构。


自然界有的物体绚丽之极,搬到画面上就要进行净化处理,要考虑色彩的基调,色彩的对比,色彩的呼应,在构图时通盘斟酌,才能形成一个有机的整体。


文章似山不喜平,画也如此,平则一般化、大众化、概念化。不平则求奇,有奇态、奇境、奇致,奇而不能怪诞,奇而不能悖理,奇而不能无趣。


月光没有太阳亮,却有似水一般的柔情,朦朦胧胧的景象,最具诗情画意。


或谓工笔画当细入毫发,此言差矣!工笔画首要气势骨法,气势骨法全无,再细无益,一味细致必至纤弱,一味细致必然繁琐。


一提到工笔花鸟画,就免不得联想到五代时的黄筌,他的绘画风格历来被誉为“皇家富贵”,富贵二字似乎又应该与调珠敷粉珠光宝气联系在一起。试从现在传世作品来看,其实不然。


黄筌的《珍禽图》、黄居寀的《山鹧棘雀图》、赵佶的《鸲鹆图》《柳鸦苇雁》及宋人院画小品,很少有浓妆艳抹涂红染翠的色彩,恰恰相反,大部分作品设色非常清淡素雅,有的甚至仅以水墨为之。


“黄家富贵“并非指色彩一端,是形容它反映了当时上层社会的一种审美意识,是一种较为宽泛的含义。


成功的画面不仅妙在实处,更妙在虚处。实处不实,作品就不能形象饱满、充实坚劲;虚处不虚,作品就不能舒展空灵、隽永含蓄。


如果处处都实,又往往失之刻板、壅塞、琐碎;全然是虚,则不免空泛、单薄、朦胧。虚与实,如影之随形,不可以离之须臾。


工笔画以手法细腻为其特征。细腻,也并非纤毫毕露地再现自然,它总是要按照作者认为符合美的形式进行加工剪裁,它总渗透着作者的主观色彩,它是作者审美的外化。


技法的优劣诚然是作品成败的重要因素,然而,纯熟的技法并不能保证作品的成功。要使作品具有感人的艺术魅力,还有待于作者对于客观世界的挖掘和主观感情的溶化。


如果以为骨法用笔仅仅是指点、线、皴擦的技法,而不把它和一定的形象结合起来进行研究,那样的点线皴擦将无所依附,只能形成一堆抽象的符号。


花鸟画从园林中走出去,将会进入一个广阔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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