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庐清赏——常进新作展
2014-10-28


余学画甚晚,二十四岁从无锡吴荣康先生学素描水彩,独喜风景画。稍后,从梁溪尹光华先生习中国画。爱山水画之清远,遂临习古迹,流连湖山。而人物、花卉则未敢轻涉。去岁暮春,有友人二三来舍下品茗,戏命余作小幅花鸟画。初畏其难,不愿应命。及后,濡毫试笔,渐生兴趣,不觉间得稿数十幅,皆花草插枝,幼稚甚。然花甲之年,作幼稚之笔,不亦一乐耶?


花卉折枝,瓶罐盆瓮,微物也,无高山大川之雄奇跌宕,然景以情见,物由志显。琐碎之物,实与山川烟云同,亦为吾人抒发天地气,今古心之途径耳。


山水工远势,花开求风致,无论作山水花鸟,皆当师造化,不师造化,必与物相隔而无生生之气。但前规古法,已发之秘,亦不能不察,此中国画之大法也。写生既不易,而写心尤难,不似则离物,太似则近俗。此看似中国画之短,实为其长,其中甘辛,画者自知矣。


花鸟画源远流长,摩诘雪,东坡竹,发人遐思。黄荃富贵,徐熙野逸。赵佶折枝,真写生也。吕纪林良,清旷爽利。元钱舜举,潜气内敛,风致淡远。明沈石田翁,萧散豪逸,气格磊落。清代以降,妍雅冶艳。恽南田之笔,非不精谨,终少磊落奇宕之气。其好友王石谷劝他戒去写生,谓久耽于物,恐与林壑云烟,水墨淋漓之意趣渐远。


可见中国画者,无论山水花鸟,不独求缣素形象,其中沉古幽渺之意,才是内涵。师古、师心、师造化,舍此别无他矣。古贤茫茫不可见,天地为之亦低昂。虽斯人不可追矣,而古今实应相接。


余下笔粗疏,尤在门庭外徘徊,复拘于简繁畦径间。至于天真简淡、毫锋颖脱,则心向往之。今集小册,望同道方家,不吝教我。


分享到: